個人簡介
張說(667~730) 唐代文學家, 詩人,政治家。字道濟,一字說之。原籍範陽(今河 北涿縣),世居河東(今 山西永濟),徙家 洛陽。武後策賢良方正,張說年才弱冠,對策第一,授 太子校書。累官至鳳閣舍人。因忤旨流配欽州, 中宗朝召還。 睿宗朝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玄宗開元初,因不附 太平公主,罷知政事。複拜 中書令,封燕國公。出為相州、嶽州等地 刺史,又召還為 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遷中書令,俄授 右丞相,至尚書左仆射,中與 張嘉貞有過權力爭鬥,最後扳倒張嘉貞,自任首席宰相。卒諡號文貞。與蘇�F(封許國公)齊名,俱有文名,掌朝廷製誥著作,人稱"燕許大手筆"公元730年,不幸病逝,壽63歲。生平履曆
據《新唐書ⷥ𘤸係表》知其父官職卑微,僅為洪洞縣丞。張說為文運思精密,年輕時很有造詣。垂拱四年(688年),武則天策試賢良方正,親臨洛陽城南門主考,張說應詔對策為天下第一。武則天以為近古以來沒有甲科,張說遂屈居為乙等,授任太子校書,遷左補闕。
長安初年(701年),詔令張說與徐堅等人撰修《三教珠英》,由麟台監張昌宗及成均祭酒李嶠總領此事。昌宗不學無術,隻是廣引文詞之士,高談闊論,“曆年未能下筆”。唯張說與徐堅“構意撰錄,以《文思博要》為本,更加《姓氏》、《親族》二部,漸有條流”。書修成後,遷右史、內供奉,兼知考功貢舉事,後又擢任鳳閣舍人。
長安三年(703年),女皇男寵張昌宗誣陷禦史大夫魏元忠與人私議“太後老矣,不若挾太子為久長”,稱此是謀反,並脅迫張說作證,張說應允了。當上廷作證時,再次威脅他,張說卻慷慨陳詞,對女皇說:“陛下視之,在陛下前,猶逼臣如是,況在外乎!臣今對廣朝,不敢不以實對。臣實不聞元忠有是言,但昌宗逼臣誣證之耳!”張昌宗陰謀敗露後,又氣急敗壞地反誣稱張說與魏元忠同謀反。張說又據理反駁,最後並說:“且臣豈不知今日附昌宗立取台衡,附元忠立致族滅!但臣畏元忠冤魂,不敢誣之耳。”張說理正詞嚴,揭露了張昌宗的非法行為,保護了耿直大臣魏元忠,但武則天卻不分是非曲直,反認為張說是“反複小人”,再次鞫審,最後竟被無辜流放於嶺外。
唐中宗複位後,張說入為兵部員外郎,後轉工部侍郎。景龍年間(707年―709年),遇母喪離職,服喪未滿,中宗欲起複授黃門侍郎,當時“風教頹紊,多以起複為榮”,張說卻推辭不受,頗受有識之士的稱讚。服喪期滿,複授工部侍郎,不久改為兵部侍郎,加弘文館學士。
景雲元年(710年),唐睿宗即位,張說遷任中書侍郎,兼雍州長史。這年秋天,譙王李重福潛入東 都,欲謀奪皇位。兵敗後,東都留守捕獲了其黨羽數百人,審訊多月,遲遲不能定案,睿宗即命張說前去審理。張說很快查清了此案,一宿即捕獲了譙王的主謀張靈均、鄭�值齲�弄清了其全部罪狀,其餘誤捕下獄的一律宣布無罪釋放。張說辦事幹練,深受睿宗的嘉獎,稱讚他說:“知卿按此獄,不枉良善,又不漏罪人。非卿忠正,豈能如此?”翌年,進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修國史。
這時,李隆基尚居東宮為太子,張說為侍讀,備受親近禮敬。太子姑母太平公主交結朝臣,朋比為奸,幹預朝政,圖謀廢掉太子。這年二月,唐睿宗曾對待臣說:“有術者上言,五日內有急兵入宮,卿等為朕備之。”侍臣們明白,此事顯然是旨在離間挑撥父子關係,以動搖太子地位,都麵麵相覷,不知說什麽好。張說則直言不諱地說:“此是讒人設計,擬搖動東宮耳。陛下若使太子監國,則君臣分定,自然窺覦路絕,災難不生。”睿宗聽後十分高興,即日下製止皇太子監國。第二年,又下製皇太子即位。
睿宗雖然退居為太上皇,但仍控製著朝政大權。太平公主仍依恃皇兄權勢繼續幹預政事,變本加厲地謀害玄宗。她恨張說不趨附自己,便奏請睿宗,將他貶為尚書左丞,並出為東都留守。張說洞知太平公主之黨暗中懷有異謀,遂遣使者獻給玄宗一把佩刀,暗示他要果斷行事,以鏟除太平公主之黨。故史稱“張說獨排太平之黨,請太子監國,平定禍亂,迄為宗臣。”在平定了太平公主的謀亂之後,玄宗即召張說拜中書令,封燕國公。
開元元年(713年)十月,玄宗欲召回同州刺史姚崇為相。張說因與姚崇不和,暗中指使禦史大夫趙彥昭彈劾,玄宗不予理睬。接著,張說又使殿中監薑皎向玄宗建議,任命姚崇為河東總管,以阻止姚崇入相。玄宗知是張說的計謀,不顧一再阻撓,仍拜為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姚崇任相後,張說就私自到岐王李範家申述誠意。姚崇告發此事,張說被貶為相州刺史,充河北道按察使。
張說被貶不久,又因他事牽連,再貶為嶽州刺史。蘇�F擢任宰相,張說與其父蘇��為故交,撰《五君詠》獻蘇�F,其中一則是記蘇��事。蘇�F讀後很感動,上奏稱張說為“忠貞謇諤,嚐勤勞王室,亦人望所屬,不宜淪滯遐方”。開元六年(718年)二月,張說遷任荊州長史。不久又遷任右羽林將軍,兼檢校幽州都督。
開元十年(722年),詔命張說為朔方節度大使,並去朔方巡視邊防,處置兵馬。開元十一年(723年),張說進為中書令。開元十七年(729年),再拜張說為尚書右丞相,集賢院學士。開元十八年(730年),張說患病,玄宗每天都遣中使前去看望,並禦筆寫藥方賜予他。由於醫治無效,這年十二月病卒。時年六十四歲。贈太師,諡曰文貞,玄宗還親自為張說撰神道碑文。
性格特點
張說有才智,但脾氣暴躁,又好受人賄賂。百官凡奏事有不合他心意的,“好麵折之 ,至於叱罵”,所以與同僚的關係不甚融洽。開元十四年(726年)二月,玄宗召回河南尹崔隱甫,欲授任要官,張說卻認為他不通文學,遂奏請擬任金吾大將軍;前殿中崔月用與張說關係密切,便推薦他為禦史大夫。玄宗拒絕了他的意見,即以隱甫為禦史大夫,隱甫心裏怨望張說。
禦史中丞宇文融,曾建議檢括天下遊戶及籍外占田,設置十道勸農事,分行郡縣督責檢查,張說擔心擾民,屢次從中阻止。這時,宇文融又請求吏部設立十銓,與蘇�F等分管選舉,凡有論奏,張說又極力抑止,“於是銓選失序”。宇文融憤怒已極,即聯合崔隱甫、李林甫共同彈劾張說,說他招引術士王慶則“祠禱解,而奏表其閭”,引僧人道岸“窺�時事,冒署右職”;其親吏張觀、範堯臣依據張說權勢,“市權招賂”,又擅自給太原九姓羊錢千萬,言辭“醜慘”。玄宗十分惱怒,即敕令源乾曜、崔隱甫、刑部尚書韋抗於禦史台鞫審張說。
源乾曜奉詔鞫審張說,罪狀多屬實,玄宗派高力士去看張說,見他蓬首垢麵,坐在草地上,使用的是瓦器,吃的是粗食,以表示“自罰憂懼”。高力士將此情況回報玄宗,並說:“說往納忠,於國有功。”玄宗聽後也很憐憫他,僅罷去中書令職務,命在集賢院專修國史,隻誅殺王慶則等人,受株連者十餘人。
開元十五年(727年)正月,禦史大夫崔隱甫與中丞宇文融唯恐玄宗再進用張說,一再上言詆毀他。於是“各為朋黨”,相互攻訐。玄宗疾恨朝臣朋比為奸,因命張說致仕,隱甫被免官,宇文融也被出為魏州刺史。
開元十六年(728年)二月,以尚書右丞相致仕的張說兼任集賢殿學士。張說雖罷知政事,專文史之任,但玄宗對他的寵遇不衰,“朝廷每有大事,上常遣中使訪之”,以征詢張說的意見。
開元十七年(729年),再拜張說為尚書右丞相,集賢院學士。不久,又代源乾曜為尚書左丞相。他上任那天,玄宗特命有司供帳,奏音樂,具酒饌,並作禦詩一篇以敘此事,儀式熱烈而隆重。不久,又以修撰謁陵儀注有功,加封開府儀同三司,其長子張均為中書舍人,次子張��尚寧親公主,拜駙馬都尉。“當時榮寵,莫與為比。”
開元十八年(730年),張說患病,玄宗每天都遣中使前去看望,並禦筆寫藥方賜予他。由於醫治無效,這年十二月病卒。時年六十四歲。贈太師,諡曰文貞。玄宗還親自為張說撰神道碑文。
張說曾三任宰弼,擅長文學。一生掌文學之任三十多年。有助成文治之功,也頗有武略,可謂文武兼資。他明於政體,改革不合時宜的政治和軍事製度。故史家稱讚他“發明典章,開元文物彬彬,說居力多”,是推動“開元之治”的一位重要人物。
主要成就
軍事
邊防建樹
張說被貶不久,又因他事牽連,再貶為嶽州刺史。蘇�F擢任宰相,張說以與其父蘇��為故交, 撰《五君詠》獻蘇�F,其中一則是記蘇��事。蘇�F讀後很感動,上奏稱張說為“忠貞謇諤,嚐勤勞王室,亦人望所屬,不宜淪滯於遐方”。開元六年(718年)二月,張說遷任荊州長史。不久又遷任右羽林將軍,兼檢校幽州都督。
幽州地與奚、契丹接壤,為北方重鎮。這一年契丹首領李失活死,大臣可突於爭權,發生了內亂。唐朝派兵鎮壓,結果失利。張說上表,陳述利害,說:“臣熟知幽州兵馬寡弱,率欲排比,未可即用,城中倉糧全無貯積。”因此,他請求加強戰備,以防止邊患。
在此期間,張說考慮到“國儲未贍,邊軍未息”,為了“靜人業農”,他上表情求屯田:“臣聞求人安者莫過於足食,求國富者莫先於疾耕。臣再任河北,備知川澤。竊見漳水可以灌巨野,淇水可以灌湯陰,若開屯田,不減萬頃,化萑葦為粳稻,變斥鹵為膏腴,用力非多,為利甚博。”因此,他希望朝廷“不失天時,急趨地利,上可以豐國,下可以廩邊,河漕通流,易於轉運,此百代之利也”。屯田既可增加國庫收入,減輕農民負擔,又方便了水利交通,是一項很有益的措施。
開元七年(719年),張說檢校並州大都督長史,兼天兵軍大使,攝禦史大夫,兼修國史。他再次上表論奏邊事,主張對周邊少數民族實行安撫和睦政策,用兵不過是迫不得已的。後可突於終於立李失活的族弟鬱於為國主,並遣使請罪。玄宗即冊立鬱於,唐與契丹的糾紛終於圓滿解決了。
開元八年(720年)秋,朔方大使王��密奏原突厥降戶勾引突厥,謀陷軍城,因誅殺殆盡。此事引起了散居在大同、橫野軍附近的拔曳固、同羅諸部的恐懼不安。為了平息事端,張說隻率二十從騎,持節去各部安撫,晚上還住在他們帳中。拔曳固、同羅諸部聽到後深為感動,“由是遂安”。
開元九年(721年)四月,原突厥降將康待賓誘使諸降戶反叛,一時攻陷了蘭池六州。詔令王��率兵討伐,並令張說知經略。康待賓暗中與黨項通謀,攻破了銀城、連穀,還占據了糧倉。張說率馬步兵一萬人出合河關(今山西興縣)襲擊,康待賓等大敗而逃。張說率軍乘勝追擊,當追到駱駝堰時,黨項部反戈。張說招撫黨項流散人員,使各安其業。討擊大使阿史那獻以為黨項反複無常,請全部誅殺。張說製止了這一濫殺的做法,說:“王者之師,當討叛柔服,豈可殺已降邪!”即奏請設置麟州,“以鎮撫黨項餘眾”。同年九月,召拜為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開元十年(722年),詔命張說為朔方節度大使,並去朔方巡視邊防,處置兵馬。這時,康待賓餘黨慶州方渠康願子反叛,自立為可汗,劫掠牧馬,西渡黃河出塞。張說率兵追討,至木盤山擒獲了康願子,並俘虜三千人。為了防止這一帶的突厥降戶再次騷亂,於是議請將居住在河曲六州的降戶五萬餘人強行遷往中原的許、汝、唐、鄧、仙、豫等州。這樣,朔方之地,空蕩無人。張說因功賜實封二百戶。
張說曆經邊鎮數年,熟知邊防事宜。當時沿邊鎮兵多達六十餘萬,他以時無強敵,奏請精減兵員,罷免二十餘萬。玄宗對裁減三分之一有些猶豫。張說解釋說:“臣久在疆埸,具悉邊事,軍將但欲自衛及雜使營私。若禦敵製勝,不在多擁閑冗,以妨農務。”
張說還著手對府兵進行了改造。當時諸衛府兵,成丁入伍,六十歲免役,其家又不蠲免雜徭,漸漸貧弱,大都逃亡。先天二年雖然有所改革,規定二十五歲入伍,五十歲放免,屢次征鎮者,則十年免役。但實際上徒有此令,
並未能付諸實施。因此這時府兵之法日漸破壞,番役更替多不按時,衛士逃匿,宿衛之士無法得以保證。鑒於這種情況,張說建議,請召募壯士充宿衛,“不問色役,優為之製,逋逃者必爭出應募。”玄宗同意募兵,不過十幾天,即得到精兵十三萬人,“分隸諸衛,更番上下。兵農之分,從此始矣”。
張說的精減邊兵、改革府兵,有利於減輕人民的負擔,也增強了軍隊的戰鬥力。王夫之評論說:“張說所奏罷之二十萬人,無一人可供戰守之用,徒苦此二十萬之農民於奉拚除、執虎子、築場,供負荷之下。故軍一罷,而玄宗知其勞民而弱國也,而募兵分隸之議行,漸改為長從,漸改為��騎。窮之必變,尚可須臾待哉?”
政治
政改與文治
開元十一年(723),張說進為中書令。在政治製度上所進行的重要改革是奏改政事堂為中書門下。政事堂在唐初設於門下省,為宰相議政之所。貞觀之後,中書省權力漸重。武周時裴炎由侍中改任中書令,為便 於政務推行,遷政事堂於中書省,但仍是宰相議政之所。張說任中書令後,將政事堂改為“中書門下”,並“列五房,一曰吏房,二曰樞機房,三曰兵房,四曰戶房,五曰刑禮房,分曹以主眾務焉”。同時,政事印為“中書門下之印”。這一改製,使政事堂有其所轄部門與屬官,由宰相議政之所變為朝廷最高權力機構。
唐玄宗統治前期,經濟繁榮,政治升平,進入盛世。好大喜功的玄宗粉飾文治,特置麗正書院,聚集文學之士,或修書,或侍講,以張說為修書使總領其事。由於文學之士受到寵遇,對其供給也十分優厚。中書舍人陸堅以為他們“無益於國,徒為糜費”,欲上奏罷免學士。張說反駁其言,說:“自古帝王於國家無事之時,莫不崇宮室,廣聲色,今天子獨延禮文儒,發揮典籍,所益者大,所損者微。陸子之言,何不達也!”玄宗聽到後,“重說而薄堅”。
開元十三年(725),改麗正書院為集賢殿書院,定書院官五品以上為學士,六品以下為直學士,張說以宰相為學士知院事。他雖然地位顯赫,卻很謙遜。玄宗欲授任張說為大學士,他推辭說:“學士本無大稱,中宗崇寵大臣,乃有之,臣不敢以為稱。”後來在集賢院舉行宴會,照舊例,官位高者先舉杯,張說欲打破陳規,便對諸士子說:“吾聞儒以道相高,不以官閥為先後。”於是,眾學士一起舉杯同飲,一時傳為佳話。張說雅重詞學之士,善於用人之長。當時,在文學上有造詣、有名聲的韋述、張九齡、許景先、袁暉,趙冬羲、孫逖、王翰等“常遊其門”,趙冬羲兄弟六人,韋述兄弟六人並詞學登科,張說極口稱讚:“趙、韋昆季,今之杞梓也。”
張說“為文俊麗,用思精密,朝廷大手筆,皆特承中旨撰述,天下詞人,鹹諷誦之”。是當代無人能企及的。他一生著作宏富,除了參與修撰《三教珠英》、主持改撰《開元五禮儀注》以外,還主持編撰了《大唐六典》。又奉玄宗之命,與他人一起類集要事,為諸王子習讀而編寫了《初學記》30 卷。後人收集他的詩詞、文賦、表奏、碑文、墓誌,總成文集30 卷。
文學
作品介紹
張說前後三次為相,掌文學之任凡三十年,為開元前期一代文宗,品評文苑,獎掖後進,深孚眾望。他為文俊麗,用思精密,朝廷大手筆,多特承帝旨撰述,尤長於碑文墓誌。與許國公蘇齊名,號稱"燕許"。皇甫《諭業》論唐文首列二家,謂"燕公之文,如口木口枝,締構大廈,上棟下宇,孕育氣象,可以變陰陽,閱寒暑,坐天子而朝群後。其文駢、散兼擅,《舊唐書·張說傳》載其《諫武後幸三陽宮不時還都疏》等疏表 3篇,皆政論名作。其他題材佳篇,如《起義堂頌》、《西嶽太華山碑銘》、《貞節君碑》、《姚文貞公神道碑》、《齊黃門侍郎盧思道碑》,或淵懿樸茂,或放出奇。沈曾植《菌閣瑣談》認為“燕許宗經典重”,已開中唐古文作家梁肅、獨孤及和韓愈、柳宗元古文運動的先聲。張說又能詩,具盛唐風貌。官嶽州後,詩益淒婉,人謂得江山之助。古體如《鄴都引》,沈德潛以為“聲調漸響,去王、楊、盧、駱體遠矣”(《唐詩別裁集》);近體如《幽州新歲作》,方東樹以為“情詞流轉極圓美”,“親切不膚”(《昭昧詹言》)。一雲張說又能為小說,相傳《虯髯客傳》為其所作(《說郛》、《虞初誌》等題張作),但無確證。
有文集30卷。今通行武英殿聚珍本《張燕公集》25卷、《四部叢刊》影明嘉靖丁酉本《張說之集》25卷。事跡見新、舊《唐書》本傳。 較出名的詩詞如下:
作品賞析
張說詩
《嶽州山城》作者:張說 年代:唐 體裁:五律
山城豐日暇,閉戶見天心。東曠迎朝色,西樓引夕陰。
書觀千載近,學靜二毛深。忽有南風至,吹君堂上琴。
《與趙冬曦君懋子均登南樓》作者:張說 年代:唐
危樓瀉洞湖,積水照城隅。命駕邀漁火,通家引鳳雛。
山晴紅蕊匝,洲曉綠苗鋪。舉目思鄉縣,春光定不殊。
《遊》作者:張說 年代:唐 湖上奇峰積,山中芳樹春。何知絕世境,來遇賞心人。
清舊岩前樂,呦嚶鳥獸馴。靜言觀聽裏,萬法自成輪。
《晦日》作者:張說 年代:唐 體裁:五律
晦日嫌春淺,江浦看湔衣。道傍花欲合,枝上鳥猶稀。
共憶浮橋晚,無人不醉歸。寄書題此日,雁過洛陽飛。
《湘州九日城北亭子》作者:張說 年代:唐 體裁:五律
西楚茱萸節,南淮戲馬台。寧知沅水上,複有菊花杯。
亭帳憑高出,親朋自遠來。短歌將急景,同使興情催。
《翻著葛巾呈趙尹》作者:張說 年代:唐
昔日接離倒,今我葛巾翻。宿酒何時醒,形骸不複存。
忽聞有嘉客,驪步出閑門。桃花春徑滿,誤識武陵源。
草堂刻本---張說之文集(殘冊)
《戲題草樹》 作者:張說 年代:唐 體裁:五古
忽驚石榴樹,遠出渡江來。戲問芭蕉葉,何愁心不開。
微霜拂宮桂,淒吹掃庭槐。榮盛更如此,慚君獨見哀。
《嶽州贈廣平公宋大夫》作者:張說 年代:唐 體裁:五律
亞相本時英,歸來複國楨。朝推長孺直,野慕隱之清。
傳節還閩嶂,皇華入漢京。寧思江上老,歲晏獨無成。
《和魏仆射還鄉》作者:張說 年代:唐 體裁:五律
富貴還鄉國,光華滿舊林。秋風樹不靜,君子歎何深。
故老空懸劍,鄰交日散金。眾芳搖落盡,獨有歲寒心。
《和張監觀赦》作者:張說 年代:唐 體裁:五律 日禦臨雙闕,天街儼百神。雷茲作解氣,歲複建寅春。
喜候開星驛,歡聲發市人。金環能作賦,來入管弦聲。
《寄天台司馬道士》作者:張說 年代:唐 體裁:五律 類別:代簡
世上求真客,天台去不還。傳聞有仙要,夢寐在茲山。
朱闕青霞斷,瑤堂紫月閑。何時枉飛鶴,笙吹接人間。
《下江南向夔州》作者:張說 年代:唐 體裁:五律
天明江霧歇,洲浦棹歌來。綠水逶迤去,青山相向開。
城臨蜀帝祀,雲接楚王台。舊知巫山上,遊子共徘徊。
《還至端州驛前與高六別處》作者:張說 年代:唐 體裁:五律
舊館分江日,淒然望落暉。相逢傳旅食,臨別換征衣。
昔記山川是,今傷人代非。往來皆此路,生死不同歸。
《四月一日過江赴荊州》作者:張說 年代:唐 體裁:五律
春色沅湘盡,三年客始回。夏雲隨北帆,同日過江來。
水漫荊門出,山平郢路開。比肩羊叔子,千載豈無才。
傳奇
紺珠之助
傳說 張說少年時代勤奮好學,樂於助人。一次,受到張說幫助的一個老者贈送給他一顆顏色深青而泛紅的紺珠。最初張說不接受,老人便向他講述了這顆紺珠的妙用:紺珠,名叫記事珠。讀書行文辦事時,將這顆紺珠握在手中,就能記事不忘。平時拿著這顆珠子把玩欣賞,能使自己心神開悟,事無巨細,過目即知,一無可忘。老人講罷,將這顆紺珠塞入張說手中,轉身就不見了。張說認為這是神佑好人,上天要助他成就功名。因此,張說就將這顆紺珠秘藏於身,終身攜帶。後來,張說在朝廷中出將入相,文經武緯,吟詩作賦,筆墨文章,無一不通,廣負盛名,傳說就與這顆紺珠有很大關係。不做偽證
張說入朝為官時,武則天的兩個內寵張昌宗、張易之兄弟權傾朝野,多為不法。滿朝官員中隻有出名的硬漢宰相魏元忠不怕他們的淫威。張氏兄弟對魏元忠恨得要死,千方百計想把魏元忠除掉。他們在太後麵前誣告魏元忠,說魏元忠在背後議論:太後老了,不如跟太子靠得住。武則天一聽就火了,把魏元忠打進了牢監,準備親自審訊,並且要張昌宗他們兩人當麵揭發。
張昌宗恐怕辯不過魏元忠,就偷偷地去找魏元忠的部下張說,要張說作偽證,並且許諾說,隻要張說答應,將來就提拔他。
第二天,武則天上朝,召集太子和宰相,讓張昌宗和魏元忠當麵對質。魏元忠說什麽也不承認有這回事。兩人爭論了半天,沒有結果。張昌宗說:“張說親耳聽到魏元忠說過這些話,可以找他來作證。”武則天立刻傳令張說進宮,張說進了朝堂。武則天問他說:“你聽到魏元忠誹謗朝廷的話了嗎?” 魏元忠一見張說進來,就高聲叫起來說:“張說,你想跟張昌宗一起誣陷人嗎?”張說回過頭來哼了一聲說:“魏公枉做宰相,竟說出這種不懂道理的話來。”張昌宗一看張說的話不對頭,就在旁邊催促他,說:“你別去管他,快來作證。”張說向武則天說:“陛下請看,在陛下麵前,他還這樣脅迫我,可以想象他在宮外是怎樣作威作福了。現在我不能不實說,我確實沒聽魏元忠說過反對陛下的話,隻是張昌宗逼我做偽證罷了。”
武則天是個聰明人,聽了張說的答話,知道魏元忠的確冤枉,但是她又不願張昌宗他們下不了台階,就罵張說說:“你真是反複無常的小人。”說著,就命令侍從把張說抓起來。以後,武則天又派人審訊張說。張說橫下一條心,咬定他沒有聽到魏元忠說過謀反的話。因此,張說在朝廷大臣中獲得了很高的聲譽。
剖疑護太子
從武則天末年,唐朝屢次發生政變。睿宗李旦登基以後,政局仍不穩定,潛伏著政變危機,太平公主黨徒眾多,宰相七人,五出其門,文武大臣,大半附之,嚴重威脅著太子李隆基的地位。 傳說睿宗景雲年間的一天,皇帝早朝時對大臣們說:“最近有術士預言五日之內有軍隊進攻皇宮,大家說怎麽辦?”大臣們一聽,大為震驚,紛紛要求皇帝調查此事,並加以警惕。張說出班奏道:“臣以為這是一些人散布的讒言,他們主要是想誣陷太子罷了。皇上如果以太子監國,處理朝政,加強太子的實權地位,則君臣名分就會固定下來,有利於穩定人心和政局。弄奸的小人就沒有膽量再搞破壞,這樣流言蜚語就不會再有人傳播了。”
張說的建議,得到了其他大臣的讚同,睿宗皇帝立即下詔自即日起由太子李隆基監國執政,從而為太子李隆基地位的鞏固奠定了基礎。
姚崇算計張說
姚崇是唐玄宗早期的著名賢相,死後就於洛陽,姚崇曾與張說一起在朝中為相,但兩人之間的政見多有不合,因而隔閡很深。
傳說姚崇病危時,對守在身邊的幾個兒子說:“張說丞相與我政見不和,但他才華出眾,文章妙絕天下。我死後希望能讓他來給我寫墓誌。我們關係不好,但張丞相向來喜歡炫耀,愛好排場,尤其喜歡華美服飾,珍貴寶物。我死後,他一定會來吊唁。你們把我的服飾玩物中,寶貴值錢的東西放在床帳前。張說假如不看,你們就無希望了;假如他注意這些東西,就把他喜歡的玩物給他送去,乘機請他為我寫篇墓誌。拿到文章就鐫刻,並把它送給皇帝過目。張丞相考慮問題常比我慢,幾天後一定要反悔。假如他收回碑文,就告訴他皇帝已經同意,並領他看刻好的石碑。”
姚崇死後,張說果然來了。張說看到姚家陳列的服飾、玩物,眼露欲光,看了三四遍。姚家人按姚崇吩咐的那樣去做,張說果然收下贈物,寫了一篇祭文,敘述姚崇的生平,褒揚姚崇的政績,詳盡而生動。張說本來就是當時有名的詩人,故文章一出,就被大家稱為傑作。姚家人連忙呈上皇帝過目並刻石。
幾天後,張說果然派人來索要稿本,說文辭不夠周密,想修改修改。姚崇的兒子們領來人看了已刻好的石碑,並告知皇上已過目同意。仆人回告張說,張說非常悔恨,撫著胸說:“死去的姚崇還能算計活著的張說,我今天才知道我的才能不如他的呀!”
複出
新時代,新需要
經過玄宗君臣六七年的努力,唐朝出現了天下大治的局麵。唐玄宗心裏又在思索了,國家下一步該向何處去呢?思考來思考去,唐玄宗覺得,現在,大唐已經擺脫亂象,逐漸實現治理,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迎接盛世的到來。什麽叫盛世?盛世的基本標準就是文治昌明、武功強盛。既然如此,那就應該從文治武功兩個角度下工夫了。當時唐朝文治武功的情況怎麽樣呢?一句話,狀況不好,有待提高。
他的心裏已經在物色更適合的人選了。就是張說。
人才張說
張說是當時能夠把文治、武功兩大優點匯聚於一身的代表人物。文治方麵,張說是少年天才,曾經在武則天時期的製舉考試中擊敗萬名考生,拔得頭籌,相當於今天的高考狀元。武則天特別欣賞他的清辭麗句,還讓他在自己的麵首張昌宗、張易之兄弟搞的“三教珠英”編輯部裏當過編輯。當時蘇�F和他齊名,號稱“燕許大手筆”,現在如果由他來推進文治,當然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可是,別以為張說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張說在唐中宗一朝就擔任兵部侍郎,自從開元元年離開朝廷後,更是沒少擔任軍職。幾年曆練下來,武功也相當了得。一般文人難免膽小,但是張說膽子特別大。開元八年(720),張說正在擔任天兵軍節度大使。天兵軍常駐太原,緊挨著天兵軍的是朔方軍,駐紮在今天寧夏的靈武。這兩軍都駐紮在當時的胡漢交界地區,所以,境內有很多投降的少數民族部落。這一年秋天,朔方節度使因為懷疑自己轄區內已經投降的突厥部落謀反,把他們給誘殺了,這下子讓張說管轄下的其他部落也緊張起來了。這是不是唐朝的計劃呢?先殺突厥,再殺我們,一個個殺光?所以,幾個部落都人心惶惶。這些部落要是騷動起來,那對唐朝的穩定可是大大的不利!怎麽安撫這些人呢?張說讓副大使看家,自己率領著20個騎兵,直接就奔這些部落來了。到了這些部落之後,他就住在首領的牙帳裏麵,給他們講朝廷的政策,做思想工作。聽傳令兵回來說張說居然就住在部落首領的牙帳裏,跟人家同吃同睡,可把副手給嚇壞了,那不等於以身飼虎嘛!副大使趕緊給張說寫信,讓他千萬不要輕信這些少數民族,要離他們遠一點,保護好自己。張說怎麽回答的呢?他說:“吾肉非黃羊,必不畏食;血非野馬,必不畏刺。士見危致命,此吾效死之秋也。”意思是說,我的肉不是黃羊肉,我不怕吃;我的血也不是野馬血,所以也不怕喝。如今情況危急,這正是我報效朝廷的時候。我意已決,不必再勸!張說這樣做了,那些反側難安的少數民族怎麽樣了呢?要知道,少數民族絕不像副大使想象的那麽不可信,相反,看到張說這麽信任他們,幾個部族都非常感動,真的就安定下來了。這不是有勇有謀嗎?
這還不算,開元九年(721)四月,有一批胡人又造反了。這批胡人本來已經投降了唐朝,被安置在河曲地區,也就是黃河拐彎處。唐朝給他們設立了六個羈縻州(自治州),讓他們在這六個州生活。所以,這件事在唐史上被稱為“六胡州事件”。造反的胡人有六七萬人,能征善戰,很快就控製了六胡州。而且,隨著他們勢力的增大,生活在今天寧夏地區的黨項族也和他們聯合起來了,眼看局麵就要失控。要知道,河曲地區離長安可不算太遠,這不是腹心之疾嗎?玄宗趕緊派河曲周圍的幾支節度使軍隊聯合*,張說的天兵軍也不例外。接到命令之後,他就帶著一萬多騎兵,浩浩蕩蕩往西殺過去了。張說沒有和造反的胡人交戰,他的目標是胡人的盟軍黨項。黨項族後來在宋朝時建立西夏政權,以善戰著稱,但是當時實力還不行,很快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了。怎麽辦呢?他們想,索性戴罪立功吧,直接掉過頭去打叛亂的胡人去了,相當於起義了。對這些先有過後立功的黨項人該怎麽辦呢?有人主張說,他們是反複小人,不如都殺了算了。張說一聽就火了,說:我們是王者之師,又不是土匪,怎麽能殺已經投降的人呢!堅決不幹。這樣一來,黨項人很感動,也安定下來了。通過這兩件事,張說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豐滿起來,他不是一個純粹的文人,也不是一個純粹的赳赳武夫,他是允文允武,文武雙全!現在唐玄宗想要提升文治武功,張說就是最好的人選!
努力
張說能當上宰相,除了皇帝賞識外,也沒少費工夫包裝、推銷自己!他這次複出,就和他長期堅持不懈的自我推銷有很大關係。那他是怎麽推銷自己的呢?
按照《明皇雜錄》的記載,張說第一次推銷自己還是在開元五年(717)。當時,他從宰相崗位上下來後,一貶再貶,成了嶽州刺史。張說《嶽州作》是這樣寫道:“夜夢雲闕間,從容簪履列。朝遊洞庭上,緬望京華絕。潦收江未清,火退山更熱。重欷視欲醉,懵滿氣如噎。器留魚鱉腥,衣點蚊虻血。發白思益壯,心玄用彌拙。冠劍日苔蘚,琴書坐廢撤。唯有報恩字,刻意長不滅。”也就是說,我雖然身處嶽州,但是,日日夜夜忘不了長安,忘不了朝廷。我無心彈琴,也無心舞劍,因為我的一腔熱血,隻願報效皇上!一句話,張說時時刻刻都想回到長安,建功立業!可是,作為一介貶官,怎麽才能翻身呢?張說瞄上了剛剛當上宰相的蘇�F。他和蘇�F的爸爸蘇��曾經長期共事,關係不錯。
怎樣才能借助這個關係,讓蘇�F給自己美言幾句呢?
張說想來想去想出了一個辦法。當時,蘇��去世好幾年了,而且忌日快到了,張說就精心構思了一組詩,題名為《五君詠》。所謂五君詠,其實吟詠的就是唐朝的五個著名大臣,蘇��是其中之一。張說想把這首詩拿給蘇�F,去祭奠蘇��。不過,這首精心寫就的詩可不能隨隨便便地送,而是要送得恰逢時機、恰到好處。
怎麽叫恰到好處呢?張說找了送詩使者,並交代他,你提前幾天去,在蘇�F家附近找一間旅館住下來。等忌日那天,你別早也別晚,一定要等黃昏時候送過去。
然後看看蘇�F的反應。
蘇�F果然被打動了,看了詩後,當堂嗚咽流涕,悲不自勝,客人們也都為之動容。那蘇�F不能白感動,轉過天來,他就在朝廷大講特講張說的忠貞正直,說:這樣的大臣怎能長期淪落蠻荒之地呢!蘇�F這樣說了,那天到過他家的大臣們也都紛紛附和。結果,唐玄宗很快把張說升為荊州長史了。
可是,荊州長史絕不是張說的終極目標,這隻是萬裏長征走完第一步罷了。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須努力!張說還要接著推銷自己。
張說第二次推銷自己就不是對宰相,而是直接麵對皇帝了。怎麽回事呢?根據《新唐書》的記載:開元七年(719),張說已經擔任幽州都督了。有一次入朝,張說穿著一身軍裝就來麵見皇帝了。玄宗一看張說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不由得大喜過望。果然,在這身戎裝的視覺衝擊下,玄宗上鉤了,馬上提拔他為並州長史,兼天兵軍節度大使了。玄宗這一次任命,就等於認可了張說文武兼資的身份。這距離他當宰相不就隻有一步之遙了嗎?
不過,一步之遙也是距離,張說是怎麽走完這最後一步的呢?這次推銷的對象是誰呢?就是王毛仲。他本來是唐玄宗的家奴,為人聰明伶俐,唐玄宗兩次政變他都幫了大忙,所以,是唐玄宗的心腹紅人。從張說擔任並州長史起,他就經常給王毛仲敬獻金銀珠寶,王毛仲當然對他印象特別好。兩個人見麵分外親熱。就這樣,張說在戰場上英勇殺敵的戰功和高瞻遠矚的眼光就通過王毛仲這條渠道一一輸送給唐玄宗。王毛仲的美言讓玄宗下了最後的決心:讓張說複出,讓張說輔佐我走向盛世!
那我們怎麽評價張說的這些努力呢?好多人會說,這不是小人行徑嗎?太沒有大臣風骨了。中國傳統文化提倡謙謙君子,恬淡退讓,像諸葛亮高臥南陽,單等著讓人三顧茅廬,那才叫有氣度。像張說這樣費盡心機,主動營求當宰相的,我們往往會覺得過於巴結,甚至會覺得是個小人。但是我們也要知道,人之為人,不僅僅在於他有人的身體,更在於他有人的靈魂,有人的追求。有本事的人往往是不甘寂寞的,他有自我實現的欲望。可是,如果把自我實現完全寄托在別人身上,那又是不牢靠的。就連毛遂那樣的聰明人,也要靠自薦才能被趙國的平原君賞識;孔子那樣的聖人,不是也還要周遊列國,到處尋求理解嗎?這些人之所以不清高,是因為他們有才華,也有雄心。這種才華和雄心如果不能施展,那不僅是對他們個人的浪費,其實也是曆史的損失。張說正是一個這樣的人。不可否認,張說的功名心確實比較明顯,但是,如果沒有這種功名心,沒有這種孜孜不倦的努力,他和玄宗之間的君臣遇合就不能實現,唐史也不會這麽精彩了!皇帝到處尋找人才,臣子努力讓皇帝了解自己,這不同樣是千載難逢的君臣遇合嗎?那麽,經過這樣曲折的經曆才終於重登相位的張說,會為唐朝作出怎樣的貢獻呢?
二虎相爭
集文治武功於一身的政壇明星張說,得到唐玄宗李隆基的賞識,迅速東山再起,成為李唐王朝的新任宰相。按照以往的慣例,唐玄宗曆來隻設置兩個宰相,他們一主一輔,相互配合。可是當張說進入宰相班子的時候,他的前麵已經有了張嘉貞和源乾�兩位宰相。那麽,唐玄宗為什麽要打破慣例,設立三位宰相呢?“三駕馬車”能否同舟共濟,各盡其職,輔佐唐玄宗呢?
在這三個人中,源乾�是一個甘當“綠葉”的宰相,所以問題不大。關鍵是張說和張嘉貞,這兩個人個性十足,該如何相處呢?特別是身為文壇領袖的張說,是否會甘於忍受屈居人下的境遇呢?
通過一步步地努力,張說終於徹底扳倒了張嘉貞,如願以償地成為了唐玄宗的首席宰相。
封禪大典
封禪古代帝王在太平盛世舉行的祭祀天地的大型典禮。封禪活動是強調君權神授的重要手段。
他的推動下,唐朝的軍事、政治和文化領域都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得君行道,這不正是他的畢生追求嗎?現在,這個夢想已經成為現實,對張說而言,這也是人生的豐收時節。
開元十三年(725)十月十一日,玄宗領著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儒生文士、四夷酋長,還有日本、新羅、大食等國的國君、使者從洛陽出發,浩浩蕩蕩地向泰山進發。場麵浩大,光是後勤供應隊就前後綿延了好幾百裏。
在史書的記載中,唐玄宗的這個封禪大典可謂規模巨大,盛況空前,呈現出開元盛世的偉大畫卷,中國曆史上的黃金時代通過這次封禪體現了出來。但是這次封禪的背後,又潛伏著怎樣的危機呢?
封禪評價我們應該怎麽評價唐玄宗的這次封禪活動呢?
首先,這次封禪是開元盛世成就的充分展示。
其次,這次封禪也是開元中期唐玄宗逐步走向好大喜功的一個突出標誌。
第三,盡管好大喜功、奢侈享樂的傾向出現了,但是,在這個時候,玄宗還是比較注意民生疾苦的。
不管怎麽說,這次封禪,體現了玄宗十幾年統治卓越的成就,也體現了張說傑出的組織才華。通過封禪,玄宗和張說君臣都達到了人生的巔峰狀態。
舊唐書張說傳
張說,字道濟,其先範陽人,代居河東,近又徙家河南之洛陽。弱冠應詔舉,對策乙第,授太子校書,累轉右補闕,預修《三教珠英》。久視年,則天幸三陽宮,自夏涉秋,不時還都,說上疏諫曰:
陛下屯萬乘,幸離宮,暑退涼歸,未降還旨。愚臣固陋,恐非良策,請為陛下陳其不可。
三陽宮去洛城一百六十裏,有伊水之隔,��阪之峻,過夏涉秋,水潦方積,道壞山險,不通轉運,河廣無梁,咫尺千裏。扈從兵馬,日費資給,連雨彌旬,即難周濟。陛下太倉、武庫,並在都邑,紅粟利器,蘊若山丘。奈何去宗廟之上都,安山穀之僻處?是猶倒持劍戟,示人尊柄,臣竊為陛下不取。夫禍變之生,在人所忽,故曰:“安樂必誡,無行所悔。”此不可止之理一也。
宮成褊小,萬方輻湊,填城溢郭,並鍤無所。排斥居人,蓬宿草次,風雨暴至,不知庇托,孤煢老病,流轉衢巷。陛下作人父母,將若之何?此不可止之理二也。
池亭奇巧,誘掖上心,削巒起觀,竭流漲海,俯貫地脈,仰出雲路,易山川之氣,奪農桑之土,延木石,運斧斤,山穀連聲,春夏不輟。勸陛下作此者,豈正人耶?《詩》雲:“人亦勞止,汔可小康。”此不可止之理三也。
禦苑東西二十裏,所出入來往,雜人甚多,外無牆垣局禁,內有榛?溪穀,猛獸所伏,暴慝是憑。陛下往往輕行,警蹕不肅,曆蒙密,乘�M?戲,卒然有逸獸狂夫,驚犯左右,豈不殆哉!雖萬全無疑,然人主之動,不宜易也。《易》曰:“思患預防。”願陛下為萬姓持重。此不可止之理四也。
今國家北有胡寇覷邊,南有夷獠騷徼。關西小旱,耕稼是憂;安東近平,輸漕方始。臣願陛下及時旋軫,深居上京,息人以展農,修德以來遠,罷不急之役,省無用之費。澄心澹懷,惟億萬年,蒼蒼群生,莫不幸甚。臣自度芻議,十不一從。何者?沮盤遊之娛,間林�b之玩,規遠圖而替近適,要後利而棄前歡,未沃明主之心,已戾貴臣之意。然臣血誠密奏而不愛死者,不願負陛下言責之職耳。輕觸天威,伏地待罪。
疏奏不省。
長安初,修《三教珠英》畢,遷右史、內供奉,兼知考功貢舉事,擢拜鳳閣舍人。時臨台監張易之與其弟昌宗構陷禦史大夫魏元忠,稱其謀反,引說令證其事。說至禦前,揚言元忠實不反,此是易之誣構耳。元忠由是免誅,說坐忤旨配流欽州。在嶺外歲餘。中宗即位,召拜兵部員外郎,累轉工部侍郎。景龍中,丁母憂去職,起複授黃門侍郎,累表固辭,言甚切至,優詔方許之。是時風教紊類,多以起複為榮,而說固節懇辭,竟終其喪製,大為識者所稱。服終,複為工部侍郎,俄拜兵部侍郎,加弘文館學士。
睿宗即位,遷中書侍郎,兼雍州長史。景雲元年秋,譙王重福於東都構逆而死,留守捕係枝黨數百人,考訊結構之狀,經時不決。睿宗令說往按其獄,一宿捕獲重福謀主張靈均、鄭�值齲�盡得其情狀,自餘枉被係禁者,一切釋放。睿宗勞之曰:“知卿按此獄,不枉良善,又不漏罪人。非卿忠正,豈能如此?”
玄宗在東宮,說與國子司業褚無量俱為侍讀,深見親敬。明年,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修國史。是歲二月,睿宗謂侍臣曰:“有術者上言,五日內有急兵入宮,卿等為朕備之。”左右相顧莫能對,說進曰:“此是讒人設計,擬搖動東宮耳。陛下若使太子監國,則君臣分定,自然窺覦路絕,災難不生。”睿宗大悅,即日下製皇太子監國。明年,又製皇太子即帝位。俄而太平公主引蕭至忠、崔��等為宰相,以說為不附己,轉為尚書左丞,罷知政事,仍令往東都留司。說既知太平等陰懷異計,乃因使獻佩刀於玄宗,請先事討之,玄宗深嘉納焉。及至忠等伏誅,征拜中書令,封燕國公,賜實封二百戶。其冬,改易官名,拜紫微令。
自則天末年,季冬為潑寒胡戲,中宗嚐禦樓以觀之。至是,因蕃夷入朝,又作此戲。說上疏諫曰:“臣聞韓宣適魯,見周禮而歎;孔子會齊,數倡優之罪。列國如此,況天朝乎。今外蕃請和,選使朝謁,所望接以禮樂,示以兵威。雖曰戎夷,不可輕易,焉知無駒支之辯,由餘之賢哉?且潑寒胡未聞典故,裸體跳足,盛德何觀;揮水投泥,失容斯甚。法殊魯禮,褻比齊優,恐非幹羽柔遠之義,樽俎折衝之禮。”自是此戲乃絕。
俄而為姚崇所構,出為相州刺史,仍充河北道按察使。俄又坐事左轉嶽州刺史,仍停所食實封三百戶,遷右羽林將軍,兼檢校幽州都督。開元七年,檢校並州大都督府長史,兼天兵軍大使,攝禦史大夫,兼修國史,仍齎史本隨軍修撰。八年秋,朔方大使王��誅河曲降虜阿布思等千餘人。時並州大同、橫野等軍有九姓同羅、拔曳固等部落,皆懷震懼。說率輕騎二十人,持旌節直詣其部落,宿於帳下,召酋帥以慰撫之。副使李憲以為夷虜難信,不宜輕涉不測,馳狀以諫,說報書曰:“吾肉非黃羊,必不畏吃;血非野馬,必不畏刺。士見危致命,是吾效死之秋也。”於是九姓感義,其心乃安。
九年四月,胡賊康待賓率眾反,據長泉縣,自稱葉護,攻陷蘭池等六州。詔王��率兵討之,仍令說相知經略。時叛胡與黨項連結,攻銀城、連穀,以據倉糧,說統馬步萬人出合河關掩擊,大破之。追至駱駝堰,胡及黨項自相殺。阻夜,胡乃西遁入鐵建山,餘黨潰散。說招集黨項,複其居業。副使史獻請因此誅黨項,絕其翻動之計,說曰:“先王之道,推亡固存,如盡誅之,是逆天道也。”因奏置麟州,以安置黨項餘燼。其年,拜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仍依舊修國史。
明年,又敕說為朔方軍節度大使,往巡五城,處置兵馬。時有康待賓餘黨慶州方渠降胡康願子自立為可汗,舉兵反,謀掠監牧馬,西涉河出塞。說進兵討擒之,並獲其家屬於木盤山,送都斬之,其黨悉平,獲男女三千餘人。於是移河曲六州殘胡五萬餘口配許、汝、唐、鄧、仙、豫等州,始空河南逆方千裏之地。說以討賊功,複賜實封二百戶。先是,緣邊鎮兵常六十餘萬,說以時無強寇,不假師眾,奏罷二十餘萬,勒還營農。玄宗頗以為疑,說奏曰:“臣久在疆場,具悉邊事,軍將但欲自衛及雜使營私。若禦敵製勝,不在多擁閑冗,以妨農務。陛下若以為疑,臣請以闔門百口為保。以陛下之明,四夷畏伏,必不慮減兵而招寇也。”上乃從之。
時當番衛士,浸以貧弱,逃亡略盡。說又建策,請一切罷之,別召募強壯,令其宿衛,不簡色役,優為條例,逋逃者必爭來應募。上從之。旬日,得精兵一十三萬人,分係諸衛,更番上下,以實京師,其後��騎是也。
是歲,玄宗將還京,而便幸並州,說進言曰:“太原是國家王業所起,陛下行幸,振威耀武,並建碑紀德,以申永思之意。若便入京,路由河東,有漢武?隹上後土之祀,此禮久闕,曆代莫能行之。願陛下紹斯墜典,以為三農祈穀,此誠萬姓之福也。”上從其言。及祀後土禮畢,說代張嘉貞為中書令。夏四月,玄宗親為詔曰:“動惟直道,累聞獻替之誠;言則不諛,自得謀猷之體。政令必俟其增損,圖書又藉其刊削,才望兼著,理合褒升。考中上。”
說又首建封禪之議。十三年,受詔與右散騎常侍徐堅、太常少卿韋�_等撰東封儀注。舊儀不便者,說多所裁正,語在《禮誌》。玄宗尋召說及禮官學士等賜宴於集仙殿,謂說曰:“今與卿等賢才同宴於此,宜改名為集賢殿。”因下製改麗正書院為集賢殿書院,授說集賢院學士,知院事。
及將東封,授說為右丞相兼中書令,源乾曜為左丞相兼侍中,蓋勒成岱宗,以明宰相佐成王化也。說又撰《封禪壇頌》以紀聖德。初,源乾曜本意不欲封禪,而說因讚其事,由是頗不相平。及登山,說引所親攝供奉官及主事等從升,加階超入五品,其餘官多不得上。又行從兵士,惟加勳,不得賜物,由是頗為內外所怨。先是,禦史中丞宇文融獻策,請括天下逃戶及籍外剩田,置十道勸農使,分往檢察。說嫌其擾人不便,數建議違之。及東封還,融又密奏分吏部置十銓,融與禮部尚書蘇�F等分掌選事。融等每有奏請,皆為說所抑,由是銓綜失敘。融乃與禦史大夫崔隱甫、中丞李林甫奏彈說引術士夜解及受贓等狀,敕宰臣源乾曜、刑部尚書韋抗、大理少卿胡��、禦史大夫崔隱甫就尚書省鞫問。說兄左庶子光詣朝堂割耳稱冤。時中書主事張觀、左衛長史範堯臣並依倚說勢,詐假納賂,又私度僧王慶則往來與說占卜吉凶,為隱甫等所鞫伏罪。說經兩宿,玄宗使中官高力士視之,回奏:“說坐於草上,於瓦器中食,蓬首垢麵,自罰憂懼之甚。”玄宗憫之。力士奏曰:“說曾為侍讀,又於國有功。”玄宗然其奏,由是停兼中書令,觀及慶則決杖而死,連坐遷貶者十餘人。隱甫及融等恐說複用為己患,又密奏毀之。明年,詔說致仕,仍令在家修史。
初,說為相時,玄宗意欲討吐蕃,說密奏許其通和,以息邊境,玄宗不從。及瓜州失守,王�鎪潰�說因獲�`州鬥羊,上表獻之,以申諷諭。其表:“臣聞勇士冠雞,武夫戴�i,推情舉類,獲此鬥羊。遠生越�`,蓄性剛決,敵不避強,戰不顧死,雖為微物,誌不可挫。伏惟陛下選良家於六郡,求猛士於四方,鳥不遁才,獸不藏伎。如蒙效奇靈圃,角力天場,卻鼓怒以作氣,前躑躅以奮擊。�若奔雲之交觸,碎如轉石之相叩,裂骨賭勝,濺血爭雄,敢毅見而衝冠,鷙狠聞而擊節。冀將少助明主市駿骨、揖怒蛙之意也。若使羊能言,必將曰u2018若鬥不解,立有死者u2019。所賴至仁無殘,量力取勸焉。臣緣損足,未堪履地,謹遣男詣金明門奉進。”玄宗深悟其意,賜絹及雜彩一千匹。
十七年,複拜尚書左丞相、集賢院學士,尋代源乾曜為尚書左丞相。視事之日,上敕所司供帳,設音樂,內出酒食,禦製詩一篇以敘其事。尋以修謁陵儀注功,加開府儀同三司。時長子均為中書舍人,次子��尚寧親公主,拜駙馬都尉,又特授說兄慶王傅光為銀青光祿大夫。當時榮寵,莫與為比。
十八年,遇疾,玄宗每日令中使問疾,並手寫藥方賜之。十二月薨,時年六十四。上慘惻久之,遽於光順門舉哀,因罷十九年元正朝會,詔曰:
弘濟艱難,參其功者時傑;經緯禮樂,讚其道者人師。式瞻而百度允厘,既往而千載貽範。台衡軒鼎,垂黼藻於當今;徽策寵章,播芳蕤於後葉。故開府儀同三司、尚書左丞相、集賢院學士知院事、上柱國、燕國公張說,辰象降靈,雲龍合契。元和體其衝粹,妙有釋其至賾。挹而莫測,仰之彌高。精義探係表之微,英辭鼓天下之動。昔侍春誦,綢繆歲華。含舂容之聲,叩而盡應;蘊泉源之智,啟而斯沃。授命興國,則天衢以通;濟用和民,則朝政惟允。司鈞總六官之紀,端揆為萬邦之式。方弘風緯俗,返本於上古之初;而邁德振仁,不臻於中壽之福。於嗟不�,既喪斯文。宣室餘談,泠然在耳;王殿遺草,宛留其跡。言念忠賢,良深震悼。是使當寧撫幾,臨樂徹懸,罷稱觴之儀,遵往�`之禮。可贈太師,賜物五百段。
始玄宗在東宮,說已蒙禮遇。及太平用事,儲位頗危,說獨排其黨,請太子監國,深謀密畫,竟清內難,遂為開元宗臣。前後三秉大政,掌文學之任凡三十年。為文俊麗,用思精密,朝廷大手筆,皆特承中旨撰述,天下詞人,鹹諷誦之。尤長於碑文、墓誌,當代無能及者。喜延納後進,善用己長,引文儒之士,佐佑王化,當承平歲久,誌在粉飾盛時。其封泰山,祠�上,謁五陵,開集賢,修太宗之政,皆說為倡首。而又敦氣義,重然諾,於君臣朋友之際,大義甚篤。時中書舍人徐堅自負文學,常以集賢院學士多非其人,所司供膳太厚,嚐謂朝列曰:“此輩於國家何益,如此虛費。”將建議罷之。說曰:“自古帝王功成,則有奢縱之失,或興池台,或玩聲色。今聖上崇儒重道,親自講論,刊正圖書,詳延學者。今麗正書院,天子禮樂之司,永代規模,不易之道也。所費者細,所益者大。徐子之言,何其隘哉!”玄宗知之,由是薄堅。說既遭訕鑠,罷知政事,專集賢文史之任,每軍國大事,帝遣中使先訪其可否。說嚐自製其父《贈丹州刺史騭碑文》,玄宗聞之而禦書其碑額賜之曰“嗚呼,積善之墓”。有文集三十卷。太常諡議曰“文貞”,左司郎中陽伯誠駁議,以為不稱,工部侍郎張九齡立議,請依太常為定,紛綸未決。玄宗為說自製神道碑文,禦筆賜諡曰“文貞”,由是方定。
野史逸聞
唐張說、徐堅同為集賢學士十餘年,好尚頗同,情契相得。時諸學士凋落者眾,說、堅二人存焉。說手疏諸人名,與堅同觀之。堅謂說曰:"諸公昔年皆擅一時之美,敢問藝之先後?"說曰:"李嶠、崔融、薛稷、宋之問之文,皆如良金美玉,無施不可。富嘉謨之文,如孤峰絕岸,壁立萬仞,叢雲鬱興,震雷俱發,誠可異乎?若施之於廊廟,則為駭矣。閻朝隱之文,則如麗色靚妝,衣之綺繡,燕歌趙舞,觀者忘憂。然類之風雅,則為俳矣。"堅又曰:"今之後進,文詞孰賢?"說曰:"韓休之文,有如大羹玄酒,雖雅有典則,而薄於滋味。許景先之文,有如豐肌膩體,雖�華可愛,而乏風骨。張九齡之文,有如輕縑素練,實濟時用,而窘於邊幅。王翰之文,有如瓊林玉�校�雖爛然可珍,而多有玷缺。若能箴其所短,濟其所長,亦一時之秀也。"(出《大唐新語》)
【譯文】
唐時,張說和徐堅同在集賢院當學士十多年,兩人愛好一致,感情相投。當時和他們共事的學士們,已經衰落的很多,獨有張、徐二人還留在集學院。張說把當年的學士名字都一一寫出來,和徐堅一起觀看。徐堅對張說說;"諸位當年都是各有專長,各領風騷啊,請問文章方麵,誰先誰後?"張說說:"李嶠、崔融、薛稷、宋之問的文章,都是良金美玉,無可挑剔。富嘉謨的文章,嚴峻峭拔,雄奇豪放,別具一格,他這種言論,若是用在議論朝政的地方,必然引起大亂子。閻朝隱的文章,濃妝豔抹,詞藻華麗,輕歌曼舞,讀後令讀者愉悅,雖然有些風流儒雅,但是有點過於幽默詼諧。"徐堅又問:"現在的後起之秀,誰的文章好?"張說說:"韓休的文章,有如美酒佳肴,詞語典雅,但缺少韻味。許景先的文章,雖然肌膚豐滿,華麗可愛,但缺少風骨。張九齡的文章,有如淡妝素裹,應時實用,但缺少潤飾。王翰的文章,像華美的玉器,燦爛珍貴,但多有瑕疵。若能去其所短,揚其所長,也是一時之秀啊!"
南宋官吏
張說 ,開封人。父公裕,省吏也,為和州防禦使,建炎初有軍功。說受父任為右職,娶壽聖皇後女弟,由是累遷知閣門事。隆興初,兼樞密副都承旨。乾道初,為都承旨,加明州觀察使。
七年三月,除簽書樞密院事。時起複劉珙同知樞密院,珙恥與之同命,力辭不拜,命既下,朝論嘩然不平,莫敢頌言於朝者。惟左司員外郎張�蛟誥�筵力言之,中書舍人範成大不草詞。尋除說安遠軍節度使,奉祠歸第。不數月,出�蛑�袁州。說既奉祠,語人曰:“張左司平時不相樂,固也。範致能亦胡為見攻?”指所坐亭材植曰:“是皆致能所惠也。”
八年二月,複自安遠軍節度使提舉萬壽觀,簽書樞密院事。侍禦史李衡、右正言王希呂交章論之,起居郎莫濟不書錄黃,直院周必大不草答詔,於是命權給事中姚憲書讀行下,命翰林學士王?嚴草答詔,未幾,?嚴升學士承旨,憲贈出身,為諫議大夫。詔希呂合黨邀名,持論反覆,責遠小監當。衡素與說厚,所言亦婉,止罷言職,遷左史,而濟、必大皆與在外宮觀,日下出國門。國子司業劉�l移書責宰相,言說不當用,即為言者所論,出為江西轉運判官。於是說勢赫然,無敢攖之者。九年春,說露章薦濟、必大,於是二人皆予郡,必大卒不出。
淳熙元年,帝廉知說欺罔數事,命侍禦史範仲芑究之,遂罷為太尉,提舉玉隆宮。諫官湯邦彥又劾其奸贓,乃降為明州觀察使、責居撫州。三年,許自便。七年,卒於湖州。帝猶念之,詔複承宣使,給事中陳峴繳之,乃止。其子薦,文州刺史;嶷,明州觀察使。說敗,薦亦貶郴州。
先是,南丹州莫延葚表乞就宜州市馬,比橫山省三十程,說在樞�`以聞,樞屬有論其不便,說不聽。說既貶,遂罷其議。說又嚐建議欲郎官、卿監通差武臣,中書舍人留正以為不可,遂止。與右相梁克家議使事不合,克家罷去而說留,其竊政權、傾大臣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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